第九章 惊变(1/2)

正院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。

一炷香前，夫人喝了碗补身汤之后，不过片刻，便腹中绞痛。

曹嬷嬷当即便让人赶紧去请胡大夫。

本来，曹嬷嬷也以为这次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，谁知，这次是真的不好！

不等胡大夫赶到，赵氏先是腹中绞痛，随即又头晕，恶心，呕吐，待得胡大夫不紧不慢地到了正院的时候，赵氏已经疼晕过去了！

“快快快，胡大夫，你快给夫人看看，这到底是怎么了！”

曹嬷嬷急疯了，也顾不得责怪胡大夫来的太慢，让石榴将珠帘放下，就催着胡大夫赶紧给夫人把脉。

胡大夫见伯夫人这次居然疼晕过去了，便知此番不好，立刻正了正心神，伸手按在探出珠帘，盖着锦帕的手腕上。

不过片刻，他脸色变了变，急忙开口道：“夫人此前服了什么药？怎的这脉象竟像是服了泻下之药了？”

曹嬷嬷大惊道：“今日夫人只用了碗之前胡大夫你开的补身汤啊！”

说话间，赵氏突然惨叫了起来，人也抱着肚子在床上胡乱挣扎起来！

“夫人，夫人！”里面伺候的全都慌了，离得最近的石榴看赵氏挣扎的厉害，生怕她挣扎间伤到了肚子，赶紧抱住了赵氏的肩膀。

珠帘外，曹嬷嬷顾不得进去查看，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，一把抓住胡大夫的手臂，厉声问：“夫人这是怎么了？”

胡大夫头上冷汗都下来了。

快临产的孕妇，脉象上显示服用了大量的泻下之物，结果还能如何？不是流产就是早产！

“夫人这是要生了，你们速去准备，我这就开方熬药。”胡大夫连忙挣脱了曹嬷嬷，狼狈的冲出去开方去了，曹嬷嬷也顾不上他了，一叠声的吩咐：“柑橘带人去把产房收拾好，峨眉去把那几个稳婆喊来，樱桃去盯着小厨房准备热水，还有查查那药！”

好在赵氏马上就要生产，所有的人、物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准备好了，这一刻，有曹嬷嬷主持，虽然赵氏现在出了事，众人心中都很慌乱，可真等做起事来，还是速度飞快的，就把产房给准备好了。

待到赵氏被送入产房，稳婆都进去了，小厨房也把药送上来了。

可惜，那药也没什么用，赵氏依然疼的死去活来，床单上也渐渐洇了血色出来。

四个稳婆看了，相互之间换了个眼色，都是二三十年经验的老手了，哪里看不出来，这位伯夫人今天除非天助，否则……

西跨院。

郭瑶抿着唇，听外头丫头禀报：“夫人方才腹中疼痛，亲了胡大夫来，说是夫人误食了利下之物，马上就要生产，现在稳婆都已经进了产房了。”

利下之物！

孕妇吃利下之物！

她攥紧了拳头，沉声到：“丁嬷嬷，扶我去正院！”

丁嬷嬷连忙劝阻到：“五小姐，夫人正在生产，您可不能去！”

郭瑶冷冷的盯了丁嬷嬷，一字一顿的说：“我说，我要去正院！”

丁嬷嬷暗地腹诽，从没听说过谁家小姐会跑去看正生产的孕妇的！只是这两年下来，她也算是看明白了，只要正院夫人还是赵夫人，那么五小姐想做什么，她们这些奴婢们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。

当下，她也不再阻拦，而是顺着郭瑶的意思，指使两个粗使婆子抬着一张玫瑰椅，与平儿安儿，一起随着郭瑶往正院去了。

曹嬷嬷带着石榴和柑橘进了产房，樱桃去了小厨房盯着，峨眉就在外听后胡大夫的差遣，突然见五小姐来了，大吃一惊！

她一边瞪了丁嬷嬷一眼，一边急匆匆的就想打发人走，正院正乱着呢，偏还要来添乱！

何况，她已经派人通知太夫人去了，稍后必会有不少人来，到时候，看到五小姐在此，岂不是要怪罪下来？

当下她迎上去，口气不甚恭敬道：“夫人现下正在生产，此地并不是五小姐该来的地方，丁嬷嬷，你也是，这个时候，怎么能请了五小姐过来？还不快请五小姐回去！”

丁嬷嬷闭口不语。

郭瑶脸色难看之极，今天，一个不好，赵氏，赵氏可能就，就…真要是这样，后头多少事需要她来打算。

这个时候，让她安心回去？做梦！

当下也不理睬峨眉，直接开口说：“抬我去胡大夫那里。”

两个婆子立刻抬了玫瑰椅就往胡大夫处行去，丁嬷嬷低垂着眉眼，也没有看峨眉，跟在五小姐身后走了，平儿与安儿两个互相看了看，连忙上前奉承气得脸色发白的峨眉去了。

她们可没有五小姐的胆子，敢无视夫人眼前的红人。

胡大夫专精小儿妇科，这三个月，也常为这位五小姐把脉开方，见五小姐过来，也不敢托大，忙站起来见礼。

郭瑶更加不敢怠慢，亦坐在椅上行了一礼后，便直接开口问道：“胡大夫，我母亲现下如何？”她问的时候手心里满是汗，极怕胡大夫口中说出不详之语来。

可惜，这世上，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
胡大夫面色沉重道：“夫人之前误食了利下之物，那物性凶猛，老夫虽开了方，可终究迟了些，现在，只能看夫人能不能熬过去了。”

郭瑶只觉眼前一花，心中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，她再也撑不住，身体一软，就歪在扶手上了，惊得丁嬷嬷连忙伸手扶住了她，口中连连呼唤。

胡大夫也立刻上前喝到：“快让我给五小姐把把脉。”

郭瑶深吸口气，摇摇头道：